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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故人重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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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成瑜站在高大的銅鏡前,看著鏡中的美人,心中不快:“我這美麗窈窕的身姿,藏起來實在可惜,還是扮個大家閨秀好了。若不是她們每天給我束腰束胸的,這,恐怕還要再大上一圈,嫉妒,她們肯定是嫉妒。”

蕭成瑜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豐滿的胸脯,有些惋惜地搖著頭。

旁邊的阿美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
“喲?怎麽了?”蕭成瑜說著就扯了另一身女裝扔在他頭上,命令他換上。

“這個……”阿美為難地穿上,蕭成瑜圍著他轉了一圈一直誇讚不錯。

“不行,還是換回來吧,如此太招搖了,要低調才好。”

蕭成瑜說著就把阿美身上的衣服扒個精光。

“以後,你們要叫我阿瑜小姐。叫錯一次,回來砍一次腦袋。”蕭成瑜輕描淡寫地說著。

阿美默然點頭。

裝扮好之後,就要出發了。

馬車行至城郊,一片空曠,人跡罕至,遠處的山上幾處炊煙裊裊。

路兩邊的樹木蔥蔥郁郁,枝椏上鳥兒撲騰著翅膀,似乎是對這忽然停住的過客並不友好。

下了馬車,一擡頭望著陰沈沈的天,蕭成瑜一臉怒氣摔了懷裏的掛盤:“明明算出來的是好天氣,果然是個小騙子。”

這掛盤是上次溜出來,大街上遇見一個臉蛋白嫩幹凈的小道賣於她的,說是能蔔姻緣,測天象,看在他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的份上,蕭成瑜滿心歡喜地買下了,並且對小道深信不疑。

“下次若是再讓我遇見,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,不,要五馬分屍才能解我心頭之恨!”

阿美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,不敢言語。

“阿美,我跟你說,在外面凡事就不要那麽拘謹。我說的話你聽聽就好,可信也可不信。”說罷拍拍他的肩膀,順便捏一把嫩滑的小臉蛋。

“是,小姐。”阿美一臉恭謹,依舊不茍言笑。

“算了,沒勁!還是街上熱鬧些。”蕭成瑜嘆口氣,烏黑的眼珠轉了一圈,似乎想到了絕妙的主意,片刻後又進了馬車。

馬車飛馳到下一個鎮子,街上人來人往,店裏琳瑯滿目,路邊也擺出各色新鮮玩意,叫賣聲不絕於耳。早已過了午飯的點,蕭成瑜餓得前胸貼後背,虛弱無力,被阿醜勉強拖著前行,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,只想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。

只是,腳還沒邁進酒樓,他們就被阻攔了去路。蕭成瑜回頭一看,阿美被一位賣身葬父的農家女抱住了大腿,動彈不得。那女子渾身上下衣服破爛不堪,臉也臟兮兮的,眼裏閃著淚光。

阿美無奈給了她一些銀錢,她卻不肯松手,甚是委屈。

蕭成瑜站在一旁,雙手抱在胸前,搖頭嘆息道:“這小女子真沒眼力勁,我才是有錢的主。只可惜,本小姐吃男不吃女,可惜了……阿美你自己解決吧,吃飯去嘍!”

“小姐,救我。”阿美哭喪著臉懇求著蕭成瑜,他畢竟年少,在宮中大多時候都冷著臉,宮女敬畏萬分不敢靠近。如今遇過這種情況,他頓覺手足無措。

蕭成瑜停住腳步,回眸一笑,思考良久才轉過身來,只見她快步上前,撈起地上躺著的父親,大喊道:“不知你們可曾聽過起死回生的妙法,小女子略懂一二。”

蕭成瑜一邊說著,一邊捏著那位父親的鼻子,堵住他的嘴巴,不一會竟然聽到了咳嗽聲。

圍觀者莫不驚呼讚嘆:果然神醫,神醫!

跪在地上的女子驚得有些慌亂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醒來的父親惡狠狠地瞪著蕭成瑜,右手握拳準備拼死一搏。蕭成瑜把一切都看得清楚,掌心帶風,那父親立時單膝跪地,她接著一臉溫和對老者道:“你這身體剛剛恢覆,就不用跟我下跪叩謝了,身體正虛弱得緊,趕緊讓你女兒扶你回去休息,這點碎銀子拿上。”

原本緊緊攥著的拳頭默默松開,又是恢覆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,接過銀子,表了謝意,就被女兒攙扶著離開了。

期間,阿美阿醜幾番要出手,都被蕭成瑜使了眼色,這種事她想要以自己的方式解決,雖累了心力,卻好玩得緊。若讓他們插手,三下兩下就玩死了,有什麽意思?

眾人散去,蕭成瑜心情輕松不少,但是吃飯還是頭等大事。可恨的是,剛想邁進酒樓的腿被一陣笑聲拉了回來。

“還真以為是遇見了神醫族人,哈哈哈……”爽朗的笑聲傳來,待回頭看清那面容時,眼中不由掠過一絲殺氣。

這個男人,腰間掛著玉佩,手中握著一把長劍,身姿挺拔,氣宇軒昂,但是喜好美男的蕭成瑜並沒有毫不矜持地撲上去,反而忍不住地嫌惡起來。

他名喚雲墨崖,是她前世喜歡的一個男人,神醫族少主。前世,她十八歲那年初遇他,不想重生之後竟早了一年。

“神醫族也並沒有這起死回生的本事!”勾起往日的回憶,蕭成瑜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就進了酒樓。

上樓找了靠窗的位置,蕭成瑜舒服地斜靠著,早就餓的沒什麽力氣,經過剛才那麽一折騰,如今快要癱瘓了。她一邊喝茶,一邊閑閑地看著樓下風景,吃著糕點,很是享受。片刻後,酒菜終於端上了桌,蕭成瑜拿起筷子,夾起一塊紅燒肉,塞滿了嘴巴,滿足地嚼了起來。而阿美阿醜站在一旁一臉吃驚,這還是那個宮中用膳姿勢優雅的西帝嗎?

蕭成瑜似乎有所察覺,畢竟是女兒身,確實有些不妥,不過她現在又不是西帝,吃飽肚子是最關鍵的大事,哪裏顧得上所謂的形象?她看看周邊都是朋友親人圍坐一起,有說有笑十分熱鬧,對比之下,她一個人吃得有些無聊。

兩個人吃,一個人站著,對站著的那個人是折磨。可是,現在蕭成瑜一個人吃,兩個人站著看著,對她是一種折磨!

“你們倆猜拳,贏得坐下吃。”

蕭成瑜扔了筷子,用手撕了一只雞腿,湊到他們眼前。

兩人聽得這話俱是一臉驚恐,不敢動作。

“還敢不聽話?”她放下雞腿,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,眼角卻瞥見樓梯上東張西望的那個人。

“公子是在找我?”

阿美阿醜也循聲望去。

“原來姑娘在這裏。可否一起坐下?”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溫潤如玉,擁有良好教養的富家子弟,隨時隨地都是有理有節。

“不可。”蕭成瑜卻不是什麽禮數周全的姑娘,她回答得迅速且堅決。

“在下是否哪裏得罪過姑娘?”他原本已經彎下腰準備坐下,如今不免有幾分尷尬,更多的是不解,初次見面,他並非樣貌醜陋,言行粗鄙之人,為何遭她如此待遇?

“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大,看到你心情更加不好,趕緊一邊呆著去。我要吃飯。”她拿筷子敲了敲桌子子,“還不走?我從小就缺少管束,勸你還是離我遠點!”

旁邊的人伸著頭看熱鬧,對她指指點點,說什麽沒有教養不懂規矩雲雲。

蕭成瑜只覺無數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,摔了筷子高聲道:“阿美阿醜,咱們走!吃頓飯都不安生。”

兩人無奈對望一眼,這些凡夫俗子,若是在宮裏,他們縱使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的!

——————

三人在熱鬧的街市上漫無目的地游蕩。

“你們不餓?”一臉不高興的蕭成瑜隨口問道。

身後倆人正一臉滿足地啃著幹巴巴的饅頭。

“不是有銀錢嗎?就不知道買點好吃的?這樣看起來像我虐待你們似的。”蕭成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,一把奪過饅頭看了一眼,滿臉嫌棄,卻又忽而露出莫名的笑意來,不自覺地嗅了嗅空氣,“不過既然買了就不能浪費,你們把它吃光。”

蕭成瑜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,說罷就把饅頭扔到他們懷裏,快步跑過去看是什麽東西。前方,姚記秘制烤雞,幾個大字分外醒目。

“你們饅頭吃完了嗎?”一臉癡迷地看著那烤雞,頭也不回地問著跟上來的倆人。

“小姐,這饅頭下一頓再吃,我先放起來,也不浪費。你趕緊買吧。”阿醜說著就把饅頭放起來,望著那一只只嬌嫩可口的烤雞,口水快流成河。

阿美撞了撞他,默默啃著自己的饅頭。

“還是阿美懂事。”

大街上,蕭成瑜懷抱著一只烤雞,阿美阿醜跟子跟在身後,努力且艱難地吞咽著饅頭。她在前面啃得津津有味,完全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。重生之後,她處處謹慎小心行事,飯都未曾吃一頓舒心的,這種美味更是不指望,如今有了機會必定要好好吃一頓,不管衣服是否布滿油跡,也不在乎旁人的指指點點,畢竟大家素昧平生。

“我現在不是西帝,是阿瑜,一個還不願長大的孩子,這些人管的可真寬!”她一臉天真活潑,與西帝確實判若兩人。

“小姐你說的對,不用顧忌他們。”阿醜在一旁附和著,眼睛卻一直瞟向那只被撕扯的可憐兮兮的烤雞。

“嗯,你這兩天表現不錯,就要隨意一點,開心一點。”本來想要捏一捏他的臉,轉身對上他那喜感十足的模樣,頓時下不了手。

“給你們吃吧。”

蕭成瑜吃到打嗝,終於放開那只雞。

看看油紙包著的撕成一塊塊的雞肉,都只剩下沒什麽肉的雞架了。

“小姐,那位公子一直跟著我們。”阿美湊過來低聲說道。

“等我吃完,過去把他打一頓。”阿醜嘴裏銜著雞骨頭,說話不利索。

蕭成瑜回頭看了一眼,那人慌忙躲藏起來。

“你們,不一定是他的對手。”

“怎麽可能?”對此阿醜表示嚴重不服,扔了吃完的雞骨頭,不忘舔了舔手上的油。

“單說武功,他不是你的對手。只是,他懂用毒,不好對付。”

蕭成瑜看著阿醜一身臟兮兮的油漬,再看看自己,再看看阿美幹凈的衣服,不禁搖搖頭。

“阿醜,我們買衣服去,阿美,這裏交給你。

“是。”阿美順從地應著。

阿醜滿心歡喜,竟然有新衣服穿?

不多會,他們就回來了。

阿醜遠遠就看見阿美在偷偷吃著什麽東西,立刻飛奔過去抓了個現行。

“吃的什麽?拿出來我看看。”阿醜一臉得意,非要占為己有不可。

“小姐呢?”阿美不顧他的糾纏,把一串糖葫蘆背在身後。

“她說不要我們了,讓我們今天跟著這位瑜公子。”阿醜一臉傷悲,趁他分神,一把搶過糖葫蘆。

阿美上前仔細看了看這位瑜公子,緊張的神情才緩了下來開口道:“瑜公子。”

“聰明!換了張人.皮面具,你都認得出?”蕭成瑜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不及公子半分。”他微微屈身,不敢居功。

蕭成瑜眼神明暗不定,四處望了望,不見那人蹤影,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“阿醜,再去買幾串過來。我們喝茶聽戲去。”

晚上心滿意足地聽完戲,在一家偏僻客棧落腳,蕭成瑜再次瞥見那抹身影,還真是陰魂不散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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